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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静王府东侧的野鱼池畔,却依旧十分幽静。
一名老者怡然自得的独坐池边,手持一根青竹钓竿,静待鱼儿上钩。
他身着素色麻衣,衣袂随风轻扬,腰间系一条墨色丝绦,简约而不失庄重。银发如霜,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额前几缕散发随风飘动。眉目间透着淡然,眼角皱纹如刀刻,却掩不住那股超然物外的气度。他双目微阖,似在凝神,又似在养神,整个人与这方天地融为一体。
不过他这钓鱼水准似乎非常一般,身旁水边放着一个鱼篓,里面却是一条鱼都没有。
微风拂过,柳枝轻摇,水面泛起细碎波纹。老者手中钓竿纹丝不动,仿佛已入定般。远处传来几声鸟鸣,更显得此处静谧非常。偶有落叶飘入池中,他也不为所动,只是轻轻抬了抬眼皮,又恢复那副超然神态。
好不容易浮漂动了动,却是有破空声响起,那浮漂又不动了。
他便忍不住叹了口气,转头过去,只见宗牒司那名叫做李风的修士有点瑟缩的站定,对他行了一礼,飞快道,“顾十五传信过来,限我们一个时辰搬出静王府,李影不在,我司司首召集大家议事,想请您过去拿主意。”
老者看了他一眼,像个普通老人一样把青竹钓竿往旁边赌气般一戳,然后道,“什么叫做让我过去拿主意,李寒烟是不是不在?”
李风拘谨道,“赤璋他老人家的确不在。”
老者翻了个白眼,“现在让我过去拿主意?李沉山做事情的时候,也没知会过我啊。”
李风无语了片刻,毕竟他和老者还算熟,以前还交流过钓鱼心得,于是轻声道,“我也不能主动下去替你骂他两句啊。要不您还是去说个话?我把我的那两根鱼竿送给您?”
老者却还不满意,冷笑道,“别人不知道,但你们不清楚?我们李氏机要处三监国,青圭、赤璋、玄璜,周礼云‘以青圭礼东方’,喻指引方向。遇到生死攸关的大事,李沉山这青圭本来是该拿主意的人,但他倒好,自己死了不说,他捅了这么大个窟窿,‘半圭为璋’喻指断事如刃,半个机要处的修行者都归李寒烟调度,他自己挺决断的,去皇帝那把太子一卖,就不回来了。他倒是断事执法呢?我是什么?我是玄璜,半璧曰璜,暗喻情报环扣,我就是用点人搞搞情报的,我去了能补得了这个窟窿?”
李风很无奈的看着这个叫做李归尘的李氏机要处玄璜,认真道,“我书读得少,您这些暗喻什么的我听不太懂,我只是想起来那根紫金竹钓鱼竿放哪了,一会我拿了一起给你。”
李归尘这下也不废话了,矜持道,“行吧,我跟你过去看看。”
李风抑郁的在前面带路,将李归尘请入“无邪”楼。
一群李氏机要处的大员就像是一群等着放粮的小奶狗眼巴巴的等着李归尘。
李归尘一看就不乐意了,“李忘机,你会不会做事的,好歹还有大半个时辰呢,你在这干坐着,要我过来,连壶茶都不备?”
李风对着李忘机疯狂使眼色,李忘机连忙喊人,“快,把我那箱子里最好的茶叶给拿过来。”
李归尘这才坐了下来,然后看着这些人,道:“李氏机要处都一百几十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到了你们这,这种小事都够你们上火的?”
李忘机沉声道,“这…还算小事?”
“要真是什么大事,还能定定心心坐在这里喝个茶探讨探讨?压箱底的法器现在都该拿出来放自己面前了吧?”李归尘微嘲道,“无非就是要不要脸,搬和不搬的问题。”
一群人虽然都对李归尘十分敬畏,但听到这样的话,一群人也实在忍不住了,“这脸还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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