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教主日记-《纯黑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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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不和亲属来往,渐渐消失在社交视野之外,如今在来自其他城镇的唯美主义者小团体里,享有名声,就连致力于维护其保守倾向的某些艺术俱乐部都认为他无药可救。

    按照手稿的描述,在那次拜访中,年轻的雕塑家唐突的请教,运用考古学的知识帮助他辨别浮雕上的象形文字,他说话时的神情恍惚而不自然,显得做而又疏离。

    主教在回答时语气有些尖刻,因为这块浮雕明显是新做出来的,与考古学不可能存在任何联系,而安东尼的回答却给主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至于事后能够逐字逐句的记录下来,这段话反映的空幻诗意无疑是安东尼式的经典语言,我后来也发现这段话高度体现了他的性格。

    “对,这就是新做的,是我昨夜在怪异城市的梦中做的那些梦比曼生的蒂尔城,沉思的斯芬克斯和花园环绕的古巴比伦都要古老。”这个年轻人是这么说的。

    紧接着他开始叙述一件稀奇古怪的故事,那故事突然唤醒了一段沉睡的记忆,勾起了主教的狂热兴趣。

    前天夜里发生了一次轻微的地震,但是这个地方从未发生过如此强烈的地震。

    主教的想象力因之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入睡后他做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梦,他梦见了用岩石堆砌的城市庞然的石块和插田石柱比比皆是,全部都沾满了绿色的液体,渗透着险恶的恐怖气氛。

    墙壁和石柱上覆盖着象形文字,脚下深不可测的地方,传来很难算是声音的声音,那是一种非常混沌的感觉,只能想象才能将它转化为声音,他在其中勉强捕捉到了一些几乎不可能发音的杂乱字符:克苏鲁……弗坦。

    正是这两个杂乱的词语,打开了记忆之门,使得主教既兴奋又不安,他用科学研究的严谨态度盘问起那个雕塑家以几乎狂热的劲头研究那块浅浮雕,因为年轻人从梦中渐渐醒来时,困惑的发现自己正在做着这个浮雕。

    他的身上只穿着睡衣,冻的瑟瑟发抖。

    主教说如果自己不是上了年纪,肯定早就认出了浅浮雕上的象形文字和怪异图像。

    安东尼却觉得主教的许多问题,离题万里,尤其是试图将来访者与离奇教团或神秘社团联合在一起,这更让安东尼难以理解的是主教一遍又一遍的保证他会保持沉默,希望能够换得安东尼承认属于某个枝繁叶茂的神秘社团,或者教团组织。

    主教最终相信了雕塑家确实不了解任何的神秘团体或者教团组织,她恳求来访者继续向他报告以后的梦境。

    这个要求定期结出果,实在第一次面谈后,手稿每天都会记一下,年轻人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中描述令人惊世骇俗的梦魇片段,其中总是有恐怖的巨石城市,还有嘀嗒液体的十块,甚至从地下传来叫声或者智慧生物的单调呼喊。

    这些声音有着不可思议的情感冲击力,但是内容永远难以分辨,甚至重复的最多的两小段音节转化的文字:克苏鲁……拉莱耶……

    手稿继续写,3月23日,年轻人并没有联系主教。

    联络到年轻人的住处后,主角才得知那位年轻人染上了不知原因的热病被送了回去,他在半夜大喊大叫,吵醒了那栋楼的另外几位艺术家之后失去了知觉,时而陷入癫狂。

    主教立刻打电话到他家里,从此开始密切关注他的病情,得知治疗那位年轻人的医生后,天天打电话到医生那里,听起来年轻人被热病折磨的头脑,沉迷于那些奇怪的幻象,医生转述时偶尔会毛骨悚然的打个寒颤,其中不但有他先前梦到的内容,还提到了一个非常巨大的怪物。

    那怪物或走或爬慢慢移动,他无论如何也不肯详细描述那个怪物,只是偶尔吐露一些疯狂的只言片语。

    听到医生的讲述,主角确定他一定就是年轻人,梦中雕刻出的那个无可名状的奇形怪物。

    医生还说每次只要这个怪物出现,紧接着年轻人必然会失去意识,奇怪的是,他的体温虽然不高,但是整体情况来说,更像是真的在烧,而不是患上了某种精神疾病。

    在4月2日下午三点钟左右,安东尼的所有症状突然消失,他在床上坐起来惊讶的发现,居然自己在家里从3月22日夜晚到此刻发生的所有事情,无论是做梦还是现实,他都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医生宣布他的病已经治愈,三天之后便回到了原先的住处

    ,但是对于主教来说,他再也帮不上什么忙了,随着身体的康复,奇异的怪梦,消散的无影无踪,从此他所说的梦境都只不过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幻梦,毫无意义且无关紧要,一周之后,主教再也不会记在他的梦境了。

    手稿的第一部分到此结束,但引出的某些零散笔记成了我进一步思考的材料,他们为数众多,实际上我之所以依然无法相信这是艺术家,仅仅是因塑造本人世界观的根深蒂固的怀疑论。

    这些笔记是不同的人对各自梦境的描述,都出自年轻人,安东尼陷入离奇梦境的那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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