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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余老四夫妻如丧考妣，一个坐在凳子上，一个坐在地上，都垂着头不说话。卞长江看看着个，又看看那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小伟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蹲在卞长江身前，带着哭腔说道：「爸爸，我想回家！」

    卞长江站起来，身上哪儿都疼，可是，看着周围那一圈鄙夷的目光，他却根本不好意思提医药费的事，只垂头丧气地拉着余四婶的胳膊，低声说道：「妈，咱们回去吧。」

    余四婶抬头，失魂落魄地看着他。眼前人跟她年轻的时候长得真像，一看就是亲生的。可是他这会儿满身的灰泥，头发也散乱了，嘴角还沾着一丝鲜血。余四婶心疼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脸疼，说话都疼，她却顾不上自己的脸，拉着儿子走到林爱国面前。

    「大队长，你妹夫打了我儿子，你妹妹还打了我，这事总不能算了吧？赔钱！」

    林家人才不惯她的臭毛病，林大嫂当场叉着腰叫道：「你们为什么挨揍心里没点数？我家围墙还塌了呢，你们也赔我钱。」

    林大嫂一个女人，对付不讲理的余四婶正好，林爱国却不想再跟他们做无谓的争吵。

    他伸手拦住林大嫂，温声说道：「你也带孩子们午睡去吧，这儿有我。」

    林大嫂哼道：「这么多人，怎么睡？赶紧把这一家子打发走，别在这儿恶心人！」

    她心里暗暗庆幸，小姑子终于摆脱这一家子极品，以后再也不用暗地里受委屈了。

    余四婶被说得脸通红。以前小鱼还是她儿子时，村里谁不敬着她，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骂过呀。巨大的落差使得她心理失衡，完全失去了理智。

    「大队长家欺压老百姓了，你们都欺负我一个孤老婆子！来人啊，快去帮我报公社，还有没有天理了！」她控制不住地大叫起来。

    余老四臊得脸通红，上前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叫道：「走，回家去！」

    余四婶扭开他的手，顺势往地上一坐，拍打着地面继续干嚎：「你也帮着他们欺负我，我不活了啊！打人了，还有没有人管啊！」.

    余老四感觉自己的老脸都被这老婆子撕在地上摩擦，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留了。

    从前她就是这样，有点什么事，不是打就是骂，要么就是撒泼打滚，逼得他不得不妥协。可是，今天他实在是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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